芬蘭Ellit ja Emelit 艾雷和艾美莉民俗舞蹈團

訪談整理/童心善

地理位置上，若將土耳其當作歐亞文化交會之處，往北延伸到北歐，就會發現芬蘭和土耳其處於類似的地位。芬蘭人和匈牙利人或是愛沙尼亞人一樣，屬於Finno-Ugric語族，一萬多年前就在芬蘭的土地上居住生活，並沒有和其他民族一樣有共同的領導人成為一個王國，直到12世紀，瑞典公國領土擴張，才被瑞典治理，到了18世紀，俄羅斯帝國打敗瑞典，芬蘭成為俄羅斯的一個公國，直到一次戰後才獨立。接著1939年的蘇芬戰爭，被迫割讓土地給蘇聯。二次戰爭中，與德國同一陣線對抗俄國，戰爭結束卻成為戰敗國，常常受制於蘇聯，直到蘇聯解體，並於1995年加入歐盟。歷史上這割去的土地稱為Karelian，乘載的是芬蘭來自東方的文化，尤其是來自俄羅斯的影響，舞步、音樂甚至服裝都可以感受到不同於芬蘭西部較平緩的風格。

先看一段代表Karelian地區的舞蹈，Tammi橡樹舞：

 Tammi這首歌的歌詞是來自於「Kalevala」這本19世紀初的的史詩文學作品，而旋律是現代的Värttinä民俗樂團編曲創作。內容大致是唱著要一個男人好好地挑選並照顧他的橡樹，但民俗歌謠當中常常藉由花草樹木隱喻人的情感，比如開花象徵著生寶寶。這首歌也暗喻著一個女孩要如何選擇一個負責誠信的男人。「Kalevala」這本收錄Karelian地區民歌及傳說的作品，也是現代芬蘭投入民俗舞蹈音樂工作者非常重要的文字紀錄參考。團隊演出的舞步本身和歌詞並無直接關聯，但卻是Karelian地區的特色，這種圍成單圈的舞蹈形式源自於中世紀的西歐，幾百年流傳加上各個不同文化的渲染，這兒表現出來的各種變化隊形，包括圓圈、行列對跳就是芬蘭的樣貌。

由於歷史淵源，即使今天芬蘭領土上只剩下兩小塊保有Karelian文化的區域，芬蘭人對於失去的這一片Karelian地區(目前是俄羅斯境內的Karelian共和國)有著強烈濃厚的情感。團隊的演出服裝也以棉質的Karelian地區信奉東正教派的居民服飾為主(另外一群路德教派的信徒則有不同的服裝)，冬天則外加披肩，如下圖：女生的裙裝以小花點綴，至於甚麼花色全由女生自主決定，團長Jenni說：深色配小花的布料不僅是好看，而且工作方便，即便有甚麼髒污，也看不出來。至於男生的服裝則明顯受到俄羅斯文化影響，雖然以素面白色為主，但襯衫紮在褲子外頭，偶爾還是可以看到不同顏色的襯衫搭配深色(主要是黑色)的長褲及背心。

再看另一支Karelian地區的舞蹈：

這一段演出包含Tantsukolena 和Sappu Syvältä兩支舞都來自Karelian，試試感受一下音樂、舞蹈中的俄羅斯味？尤其是第二支舞Sappu Syvalta，每次都只能奇數對跳，是Karelian的代表性舞蹈。

Karelian地區傳統服飾：左-路德教派信徒 中-東正教派信徒 右-芬蘭境內Karelian服飾

西部地區的舞蹈：

至於風格完全不同的西部芬蘭舞蹈形式則受西歐各國，包括法國、波蘭、捷克的影響，融合了小步舞曲(Minuet)、華爾滋(Waltz)、波卡(Polka)、波斯卡(Polska)、馬祖卡(Mazurka)、莎蒂希(Schottische)，甚至瑞典的漢柏(Hambo)的音樂舞步，以英國的行列舞(Contra)及演變後的方陣舞形(Quadrille)隊形變化呈現，都在團隊的演出當中看到非常巧妙的融合，也非常具舞台表演性。Jenni說，為了舞台演出，我們可能會調整舞者的位置或者面對觀眾的隊形，但日常的耶誕或節日活動，我們還是照著原本簡單的行列或單圈方式輕鬆的跳舞。

-        Enkeliska and Polka

這段演出的兩段舞蹈都由女生擔綱，而且採三人一組的方式，是歐洲民俗舞蹈常見的隊形。

Enkeliska是由英國傳入的鄉村行列舞，在法文裡稱為Contre  danses anglaises，傳到芬蘭，採用最後一字，芬蘭語稱之為ankleesi 或ankelini；而在英語系國家就稱為Contra dance (以面對面的隊形，穿插牽手、互繞交換位置及不同舞步的一種社交目的的舞蹈)。Polka則是源自捷克波希米亞2/4拍的音樂，到了不同地區自然加入不同的風格，比如德國常見的這種Gallop Polka，就是利用像馬兒大步跨出的滑步當作第一拍，而芬蘭則是Jumping Polka，跳震步作為第一拍，參考以下兩個短片示範，請特別留意腳的舞步。
                                     
                                      短片1：德國常見的Gallop Polka

                                     
                                      短片2：芬蘭式的Jumping Polka

-        Ellie’s Polka

團隊帶來的艾利的Polka舞，就是非常典型的西部芬蘭的波卡舞，看出跳震型態的polka舞步嗎？

-        Schottische and Polska

      Schottische和Polka一樣都源自於捷克波希米亞2/4或4/4拍的音樂，基本舞步就是”右左右踏+跳”；而Polska波斯卡，3/4拍的音樂則是源自於波蘭宮廷式舞蹈Polonaise，尤以北歐瑞典、芬蘭最常見，影片當中的第二段音樂是Polska。

-        Polska and Hambo

這段是慢板的三拍子Polska和融合了小步舞曲Minuet的漢柏舞(Hambo)。

-        Likistys (Come closer)

第一段舞蹈結合華爾滋和馬祖卡舞步(Marzuka，1:30~1:50左右處的滑踏跳步)，第二段則是Polka和Contra的結合。Contra基本隊形是面對和背對舞台的兩兩對先靠近，接著換相鄰的兩對互相靠近，再隨著音樂進行不同的隊形變化。

除了以上生活中以社交為目的的雙人舞之外，團隊也帶來了有劇情的作品，獵人的饗宴。傳統上，人們為了過冬，會在入冬前狩獵馴鹿，而在狩獵祭結束之前，獵人們會狩獵小鳥做為結束狩獵祭的象徵，有時候獵不到鳥兒，就以先前獵捕到的馴鹿作為替代品，獵人們歡喜地將獵物帶回烹調成美味佳餚。

一口氣讀完這一大篇各種舞步、音樂的芬蘭舞蹈介紹，不擅長舞蹈的大家可能會被這一堆名詞攪的頭暈腦脹，只要有個基本概念，芬蘭的民俗舞蹈在東西交會下，將來自各地的舞步融合，並配合傳統曲目或現代編曲的民謠以及舞台演出形式，整編出具有傳統風格且隊形變化多端的舞蹈形式。還是搞不清楚？下一次再碰到芬蘭團隊，就加入跟著一起跳吧，實際感受一下最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