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談整理/童心善
有個族群的神話傳說是這樣的:一對名為Puntan 和Fu’una的兄妹精心設計了一個計畫,Puntan請妹妹Fu’una取他部分身體,創造了世界:一隻眼睛成了太陽、另一隻眼成為月亮、眼球成為彩虹、背則成為大地。擁有超自然神力的妹妹Fu’una則讓太陽、月亮發出光芒,也讓生命和世界連結,讓生命重回兄長體內之外,也將自己的身體成為土地的一部分以及Fouha Rock,最後,這些石頭成為最早的人類,兩人共同創造了世界、創造了生命。
這是屬於住在馬里亞納群島(包括關島和北馬里亞納)查莫洛族人美麗的傳說,也因為對於天地的崇敬和生生不息的循環力量,在關島長者之光舞團的「Lina’la」(日常生活)演出曲目中,我們看到幾個重點:
2.
男生拿著象徵家徽的長茅、短棍,大家一起通力合作在島上開墾土地。
3.
孩子們就像是土地的種子,要灌溉、要教導才能成長茁壯,長者們努力的教授孩子關於查莫洛族人的歷史。
4.
舞蹈動作中,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交互換手中在頭上畫圓,人們和大自然在天地之間循環生命。
5.
男女生的動作完全不一樣,男生有屬於男生的手勢,女生也有自己的舞蹈語言。
影片1:
影片2:
舞步分解說明:女生
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再換手,在天地間生生不息循環
舞步分解說明:男生
以長茅鋤地開墾,同樣有生命在天地之間循環之意
除了上面這段描述查莫洛族人信仰、文化、歷史等生活方式的演出之外,最讓人充滿南島熱情、振奮精神的是這段Hafa Adai問候及歡迎所有朋友們開場舞:
查莫洛舞蹈、吟唱的復興之路
不知道大家在看過查莫洛舞蹈之後,有沒有”咦,怎麼跟夏威夷的舞蹈好像啊?”的疑問?這是一段辛酸的故事:
關島歷經西班牙、日本等不同文化治理,最後回到美國手上。不准說自己的語言、禁止自己的信仰、當然也不能跳自己的舞、唱自己的歌,於是,查莫洛舞就這樣式微。1970年代,關島開始觀光經濟發展,大量的觀光客湧入各飯店,同時也興起表演傳統舞的需求。有位叫做Francisco (Frank) Rabon的年輕人,到美國本土求學,跟著一群夏威夷群島的老師和朋友跳著Hula或者其他屬於波里尼西亞族裔的舞蹈。他的老師問他:屬於你們密克羅尼西亞查莫洛族的舞蹈和音樂在哪裡?於是,他開始反思,並於1980年代回到關島,尋訪部落耆老,開始慢慢紀錄屬於自己的舞蹈文化和吟唱。
關島政府在1990年左右頒發了「查莫洛舞蹈大師Master
of Chamorro Dance」的榮譽獎章給Frank,此後,Frank更致力在社區內推廣查莫洛舞蹈,期望藉由推展文化復興運動,找回屬於查莫洛族人的價值。1999年,Frank整合了關島許多同樣目標的舞團,成立Pa’a Taotao Tano’組織,意思是「島上人們的生活方式」,持續至今。以復興傳統為主要目標的舞團或舞蹈指導老師,都以Uncle Frank為精神領袖,繼續在不同場合發揚查莫洛文化。
基本上,現今的查莫洛舞蹈區分為三大塊:傳統的吟唱歌舞 Ansianu(指的是全以打擊樂器、或敲打身體、器物以及人聲歌唱為主的傳統歌舞)、西班牙影響的Espanot、及Contemporary現代型歌舞。長者之光在野外舞台上的日常生活演出都算是傳統類型,國家日當中穿著長圓裙,有男女情愛互動的曲目,則是受到西班牙文化影響的類型。至於現代型歌舞則融合當今流行的嘻哈或者各式音樂類型,以查莫洛語言表達。
西班牙文化影響舞蹈影片:
除了以上三大類,查莫洛舞蹈中還有一種屬於戲弄遊戲式的”對唱”稱為Kantan
Chamorrita。這種對唱通常發生在各式手工工作中,也可以是歡聚場合。不論男生對男生、男生對女生或者女生對女生,彼此在語言上戲弄對方、開彼此玩笑。
影片參考:
Guma文化聚會所,連結社區居民
部落文化中,很重要的就是人與人的連結。幸運的是,查莫洛人的母系社會,每一代均住在家族附近,比如外婆住在山丘頂,媽媽、舅舅、阿姨同輩份會住在外婆家下一區塊,接下去才是表兄弟姊妹等。查莫洛人雖沒有特別區分姓和名,不過,名字當中都會有一個家族名稱,用以區別各家族,以避免近親通婚,每周五晚上的家族聚會是全家族的聚會日,不管家裡幾個孩子,全都要出席聯絡情感,也因此,以家族形成的社區凝聚力特別強盛。Guma在查莫洛語言裡是Cultural Houses文化聚會所的意思,表面上是一個場所,不過,精神上,它是連結社區居民們情感的地方。除了孩子們學習舞蹈、歌唱、或大孩子帶小孩子活動之外,大人們討論正經事,發佈重要消息等都會在Guma進行。從小跟著Uncle Frank學舞的團長Jonathan Perez除了受到Frank肯定他的舞蹈風格外,透過在Guma的教學活動,在自己的社區推廣查莫洛文化,讓孩子們找到自信與價值。
另外補充查莫洛母系社會,除了觀眾可以看到領唱者永遠是女生之外,或舞蹈動作中女生移動時墊著腳跟,表示對女性地位的尊重外,家裡大小重要的事全都由母親決定,即使碰上了父系社會的西班牙,爸爸也只擔任”賣面子”的工作,背後的決策者還是母親。
關於查莫洛的服飾
傳統的查莫洛族人,不論男女是不著上衣的。女生以一頭美麗的長髮遮住胸部,即使現在,女生滿18歲之前,媽媽也不准女兒剪髮的。女生的髮飾、花環、裙子等都是展現美麗的象徵,單身女子頭上的花戴在右邊,反之則右。男生也是長髮,不過只留一束紮起,舞團男生用紅色頭圈束起的黑色長束線就代表著這個意思。至於現在女生的上著,有些部落用椰子殼,有些用布片圍住,各部落自行決定;下著的裙子由pagu(木槿或黃槿)這種樹皮泡在海水中變軟,曬乾後撕成條狀編織成裙,這個pagu樹同時也是製成男生長茅的材料,上頭會各自雕刻屬於自己的家徽,走到哪兒都不離身,以彰顯身份或家族地位。親水公園黃龍岸邊的黃槿花樹就是製作這些的材料,讓關島朋友覺得特別親切呢!
Chamorro藝術節及舞蹈比賽
觀光盛行的關島,藉由舉辦藝術節及舞蹈比賽,傳承查莫洛文化也吸引觀光客。前面提到的Pa’a Taotao Tano’組織, 在每年的六月學生學期即將結束前舉辦Dinana’
Minagof Dance Competitions 舞蹈比賽及Dinana’ Minagof Festival 藝術節。不論比賽或者藝術節,參與的對象是所有住在馬里亞納群島或者美國本土,甚至日本的查莫洛族人,不僅僅是關島一地而已。
關島明年的盛事:
每四年一次由太平洋地區的國家輪流舉辦的太平洋藝術節,明年由關島主辦,為此大事,關島明年的所有藝術節及相關比賽活動全部暫停,全力支持這個藝術節。藝術節主軸當然就是太平洋地區各島嶼的傳統歌與舞囉,有興趣的朋友可以follow臉書專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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