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整:Maximilian.Teng
印尼是個多島嶼國家且多種族的國家,且受外來文化影響非常多,我們在2011年和善的印尼孩子SMP ALAZHAR 10 Kembangan中有介紹這一部份。第九中學這次帶來的表演中,Janger、Kecak是峇里島目前相當重要的表演。
這兩種表演最早是源自於峇里島所信俸的印度教(Hindu)中,非常神聖的儀式Sanghyang(桑揚),這樣的來由只是其中一種說法,因此我也詢問團長,這兩種表演與Sanghyang之間的關係。
樂師AMAR說「Kecak跟Janger的確是來自Sanghyang,而在峇里島只會在特定日子裡會進行這樣的活動」。
世界各地很多國家都有類似「起乩」這樣的宗教儀式如印尼的Sanghyang、羅馬尼亞的Calus、臺灣的八家將都是,儀式中大多起乩的人,一般相信是被神或靈所選中的,而且奇妙的是他們一般都沒進行過專業的訓練,但在起乩時,他們便能做出自己原本所不能做的動作或行為。
Sanghyang是一種峇里島印度教的驅邪宗教儀式,而被神附身的主角通常是青少女且為處女,峇里島民相信這樣的女性即神聖又純淨,因此才有被選上的資格,而儀式一開始,被選上的女性(通常為兩人)會突然變成一種放空呆然的狀態,此時村民們就會將她帶到會場,進行一段儀式後,她們接下來會跳一種叫Legong的舞蹈,參與儀式的男性也會不斷模仿Gamelan的聲音合唱(Gamelan為一種樂器),跳完之後祭司潑上聖水,起乩的人才會回復正常,接著儀式才告一段落,而這樣的活動非常神聖,是不會搬上舞臺表演的,這邊提供一個無聲音版本的影片Sangh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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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ger
在20世紀初,峇里島居民從Sanghyang中演變出,Janger及Kecak的表演,其原因有很多說法,有人認為是因觀光而生的表演,亦有是為了慶祝豐收而生的。
樂師AMAR兩種說法都聽過,但他是較支持豐收這部份的說法,他說「Janger的動作及服飾是模仿她們的神Dewi sri之樣貌,整支舞及歌是感謝祂帶給峇里島豐收作為意象去表演的」
此外第九中學的表演中,舞者的額頭上有白色的印記,我便問他
年紀小小的舞者MARZA積極地從頭到腳介紹:
「額頭上的印記是米飯,而頭上及服飾上的花也是代表峇里島種很多的緬梔(雞蛋花),頭髮也為了模彷峇里島女性蓄長髮的習慣去接上的,而腰間的絲帶則是單純為了表演繫上的。」
我們可以看到他們所表演的迎賓舞都有花作為道具,甚至是帶有回教色彩的舞蹈也有拿裝米的籃子作為豐收意象的表演,我便好奇地問,為何米跟花對印尼人來說這麼重要呢?
樂師AMAR便說「米對於印尼來說相當重要,甚至對峇里人來說,米代表著生命,我們因米才能生存;花代表著大地,大地開著花才顯得生意盎然,我們在服裝上表現這些來感謝神明。」
米到底對印尼有多重要呢?印尼人平均每年能吃125公斤的米,是美國人的15倍、日本人的2倍,而政府為因應國際稻米上漲及國內稻米自足,甚至有勸導人民少吃米飯這樣的事發生;在峇里島於種植稻米到收穫也有各種慶典及活動,可見米的重要性,因此樂師AMAR認為Janger跟Kecak是在這些慶典中慢慢發展出來的娛樂活動,而有別於Sanghyang這樣神聖的儀式。
這裡提供第九中學所表演的Janger。
Kacak
Kecak則轉變成一種詮釋宗教故事的表演,合唱方式便是從Sanghyang中演變來的,這是模仿敲擊Gamelan發出的聲音所衍生出的合唱方式,而宗教故事常取材自印度史詩《拉摩耶那》(Ramayana),第九中學所選的故事也是相當經典的,內容簡單來說是由邪惡的國王Rahwana搶走王子Rama的妻子Dewi sita,最後與猴子將軍Hanoman所率領的軍團打敗Rahwana救回公主這樣的史詩故事去詮釋的,但故事要完整表演會非常長,受限於表演時間,第九中學將故事最精彩的部份濃縮成12分鐘左右的表演。
單純對其合唱的方式有興趣的話可以參考Baraka影片的片段;這邊再提供當地表演其中一個片段Kecak D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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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常來童玩節野外劇場欣賞表演,可以發現印尼團隊常常都是女性舞者及男性樂師這樣的組合,很少看到男舞者,這問題在過去我們曾經多次求證團隊為何有這樣的情形,當時的答覆除宗教因素外亦有教育的問題。
事隔多年,我抱持著是否有一點點變化的心情再詢問團隊。無論是身為孩子的舞者跟老師們都對這樣的問題感到疑問,我便告訴他們過去曾經有過這樣的答案,是否現在依然如此呢?兩位舞者哀怨地說「對!我們缺男生,但是應該沒有這樣的事,我們的男生也跳舞。」
樂師AMAR也跟我說「現在印尼已經慢慢沒有這樣的想法了,如果在峇里島更是如此」,我便再問他,日後是否有一天可以看到很多男舞者來表演,他也笑著說「可以!可以!」
來自亞齊省的樂師AGAM打趣的說「在我的家鄉反而是女生不跳舞」
我事後思量了一下,是否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因為來這邊表演的團隊都來自城市,因不同城市的發展程度而有不一樣的風氣呢?不過這樣的問題希望可以再日後來臺的團隊中求得更完整的答案。
在訪談結束後,我跳一段來自蘇門答臘的舞蹈,想求證一些風格的問題,此時兩位小舞者瞪大眼睛的看著我,而AMAR跟AGAM兩位樂師更是開心地跟我討論這支舞的簡單介紹,此時AGAM想問一些臺灣原住民的舞蹈,我便放一段較為傳統的蘭嶼塱島婦女的甩髮舞與較現代源自於蘭嶼椰油部落的精神舞(一般常稱勇士舞)的影片,他們又更開心了,兩位小舞者對於甩髮舞非常有興趣,跟兩位樂師問我很多問題。
當他們聽到達悟族(Tao)中達悟的意思是「人」的時候,更是開心了起來,AMAR說在他的家鄉,Tao也是人的意思,雖然我們都知道南島語系有很多共同點,但在這樣的場合自己遇到一次,還是會讓人覺得非常神奇。
最後AMAR跟我談到傳承文化的部份,他其實非常喜歡童玩節這樣的活動,因為他可以帶一群孩子來,讓他們看到很多團隊的孩子也在學習傳統文化,希望他們心裡,能萌生對傳統文化的熱情,讓印尼多元的文化能繼續傳承下去,不過他真正擔心地是他們的大人們,對於傳統文化的冷漠才是讓他真正煩腦的。最後我也跟他說,這問題對於世界很多地方來說都一樣,希望我們都能繼續努力不讓傳統文化消失,而這樣的精神也是第九中學表演背後真正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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