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談整理/童心善
「其實,跟周圍的國家比起來,比利時人比較沒有國家的意識。」沒有國家意識?原來,比利時在成為今天的主權國家之前,19世紀初期,北部Flander低地地區曾經屬於荷蘭王國領土範圍,而南部Wallon地區則早在古羅馬帝國時期就是拉丁語的區域,直到18世紀法蘭西第一帝國時期,統一於法王路易十四之下。長期以來,兩大區各自有自己的語言、生活習慣、個性,更不用說因為一次大戰之後,東南方形成的德語區。因此,來自北部荷語區的團長Saskia Vandereycken說,
「身為Flemish,我們相對是謙恭、禮讓的,我們不會用強烈的態度說那些是我們的,對於別人的要求,我們也盡量配合,而不會斷然拒絕。而最重要的是,我們Flemish(比利時荷蘭)語言結構的複雜性,讓我們有相對清楚的邏輯去思考很多事。比利時是不是一個國家,對我們來說,真的不那麼重要。」
基於這些緣由,舞團在帶領孩子們學習的過程中,是以遊戲、故事、生活風貌的架構,串入各種音樂舞蹈類型,讓身體和音樂一起說故事。
中世紀的女巫故事
女巫這個詞的形成,不確定是何時。不過,中世紀的歐洲,是個男性、宗教主導的社會,也是一個階級制度分明、領主莊園的經濟體。當時關於疾病發生的原因尚未有更科學的紀錄及治療方式,因此,當病人在男性醫師的診療下沒有起色時,便自然而然地採用現代詞彙的「另類療法」。另類療法的概念是運用前人留下的草藥配方,大自然就是最佳的療癒場所。這些療癒人員都由女性擔任(具醫療技術男性都擔任掛牌醫生去了),她們在森林中採集、熬煮”神秘”的藥水,治癒了病人,卻被男性主導的教會、醫療系統視為巫醫,壞了他們行醫的規矩,因而這些女性被冠上Witch名稱,舉凡身上有胎記、有任何被懷疑是女巫的行為,都會被找出來,要不綁上石塊丟入河中,若沒有淹死,則被綁上火柴堆上燒,若能夠不死,便證明她們不是女巫。結果如何大家不用想都知道,這是中世紀獵女巫的故事。
於是,各種各樣的女巫傳說就在世代之間流傳,女巫單身住在離群索居之處,沒有社交、沒有孩子(唯一有孩子的可能是收養照顧領主和僕人佃農的私生子女),父母親就會交代孩子,遠離這些女巫,可能會有不好的影響之類。「但事實上,這群女巫可能是第一批女性主義者呢!」Saskia笑著說。不過,Jan Pirrewit團隊的女巫故事,是小孩子的版本:女巫乘著掃帚飛天,帶著孩子們的期待,一件件完成之外,女巫也會手持木棍,透過敲打發聲,趕走嚇壞孩子們的魔鬼。
甩大旗
旗幟,同樣來自中世紀的莊園,每個領主都有屬於自己的旗幟插在城堡上,用以標示領地範圍。如果不同領主之間有戰事,底下的騎士騎兵得要fight under the flag,意思是,要在各自效忠的領主旗幟底下奮戰。演變至今,甩大旗成為一種好看的表演。團隊帶來兩面旗,十字旗代表家鄉Schoten,而獅子則是Flemish文化代表。
17、18世紀歐洲流行舞蹈
雖然團隊帶來的演出是故事組曲,但還是能夠拆解成一小段一小段,來認識當時Flander地區流行的音樂曲風和舞蹈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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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lka
波卡舞曲
從波希米亞傳出到歐洲各地的曲子,在不同地方自然也有不同的跳法和舞風,但我們試著從音樂學習分辨,腳步則是比較接近交換步的雙人互轉。
從波蘭傳出來的曲子,3/4拍,在Flander,舞步是右踏、左踏、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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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ttishie
莎蒂希舞曲
舞步比較接近,踏、走、踏、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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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ossed
dance 交叉舞蹈
源自於文藝復興時期的Galliard舞蹈形式。2019的芬蘭團隊示範過棍子交叉的舞蹈,這一群比利時小孩放的是小球,相對容易些。源自於文藝復興時期的Galliard舞蹈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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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untry
dance 行列舞蹈
行列舞蹈指的是男女各站成一列,面對面,有不同的舞步、動作,可能和對面或斜對面的舞伴跳舞,接著交換下一組的形式,電影”傲慢與偏見”可見這類舞蹈。這大概是台灣觀眾最熟悉的舞蹈形式,同樣3/4拍,重拍在第一拍,不過,各國家的舞風不太一樣,有些地區從頭到尾都很平和,感覺不出重拍。小朋友的華爾滋比較不容易表現,原因是同年齡的男生通常較晚「登大人」,個子都比女生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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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歌、民俗歌謠
這首曲子原本有歌詞,只是在台上小朋友沒有唱。但是開場喊著:Tingeling Tingeling, Dem uzerem draad, Maskes kussen kan geen kwaad
叮鈴鈴、叮鈴鈴,有沒有鐵線要賣啊?
其實很像"破銅爛鐵要賣嗎?”這種收舊貨的小販,沿街收廢鐵回收,賣給鐵匠,是早期的資源回收商,接著開始玩起了角色扮演遊戲,一路玩下台。
關於文化傳承
面對招生的困難,Jan Pirrewit的做法是,讓舞團成為一個大家庭。定期的舞團郊遊活動,也邀請團員的朋友、家庭一起來玩,建立情感比招生更重要。此外,公平的對待每個小孩,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這樣的關係,即使團長本身有三個孩子跟著一起來到台灣,這三個孩子也跟大家一樣,不會受到特別關注,也不會特別安排演出,在Jan Pirrewit,第二代、第三代團員參與同一個藝術節不是特例,而且她們還會一直努力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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