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pela，來點音樂吧！波蘭Lublin舞團

訪談整理/童心善

Lublin舞團二度來宜蘭參與童玩節演出，這個成立於1948年的舞團，依舊一件一件的穿戴好手工刺繡的襯衫、裙子、圍裙或者罩袍，穿上舞靴為台灣的觀眾再次舞出波蘭的精采。

圖示為今日的波蘭文化區域畫分

波蘭地形自北而南是山丘、中部平原、山區，同樣的，舞蹈風格型式也受地理環境影響而呈現不同的樣貌。

Greater Poland 和 Mazovian plains以北大致是平原丘陵區，西南則為阿爾卑斯山系、南方則屬喀爾俾斯山系。波羅地海整年幾乎很難見到陽光，沿海居民因而性格憂鬱，與外界較少接觸；山區陡峭，常常得要徒步爬山的結果赤腳步較為沉重、身體多向前傾。相較於此二者，平原地區的生活就顯得富庶而多采多姿，Kujawiak(尋夢舞)#1就屬於平原區Kuyavia的舞蹈，常和尋夢舞一起編排演出的Oberek(奧貝雷克)#2同樣來自中部平原區Mazowsze。

細心一點的觀眾應該可以在Lublin的演出當中，聽到某個男生對著樂手們喊【Kapela Kapela OOXX...】， 接著舞者們繼續快樂踩著舞步跑位，然後同樣的一個男生又跑到樂手面前說：【Stop Kapela, OOXX...】。原來，Kapela就是對樂團的稱呼，有點兒像是點歌跳舞的模式：【嗨，Kapela，我想要來點Oberek的曲子，你們演奏一曲吧！】或是【Kapela，別彈了，我給你一瓶酒，換點新鮮有趣的吧！】對波蘭人來說，跳舞唱歌是最快樂的事，尤其那段曾經在世界地圖上消失的123年中，被禁止公開場合說波蘭語的他們，卻沒有被禁止唱歌跳舞，藉著慶典的場合盡情的歌舞，才得以將傳統民俗文化保存下來。通常，在樂手們面前點歌的，多是團體的領導人物，或是出資支付樂手演出費用的人，也或者一瓶酒，幾支菸也可以請樂手們演奏一曲。
下面這張圖是那消失的123年，波蘭版圖被瓜分的情況

波蘭王國歷史悠久，自1772年開始周圍臨國一連串協約，到1795年三國正式瓜分了波蘭的領土，直到1918年一次大戰後獨立，共計123年。紅色邊界線是今天的波蘭版圖；綠色線則是二次大戰之間版圖消長的情況；粉紅色區塊稱為Prussia#3是普魯士佔領區(後來的德意志)；綠色區塊稱為Congress Poland#4是俄羅斯帝國(沙皇俄國)佔領區；藍色稱為Galicia#5是奧匈帝國占領區；米黃色的Russia Pale#6今日則屬於Belarus(白俄羅斯)、立陶宛等國版圖。

和所有戰後成立的東歐民俗舞蹈團一樣，Lublin舞團希望多元的呈現波蘭各地的民俗文化。除了最常見的國舞之一：勇士舞(Krakowiak)外，還帶來了Lublin地區組曲(由波卡舞、華爾茲和奧貝雷克(Oberek)編成)、以及六男一女的Lublin奧貝雷克遊戲舞、Lublin的年輕男女遊戲舞Osa舞等組曲；東南方Rzeszow地區的舞蹈(女生以搖頭、男生揮舞雙手來表達歡迎之意)；Orawa地區屬於喀爾巴仟山區的牧羊人舞蹈；Kaszuby地區波羅地海區域的漁民生活舞蹈以及東北方接近立陶宛和瑞典風格的Kurpie地區舞蹈。舞團帶來的舞作、歌曲多和愛情相關，但在教授孩子們習舞的過程中，還是有所調整，較小的孩子碰上敏感的愛情議題，會採取省略不提或是只教舞不唱歌的方式帶過，至於五顏六色、刺繡做工精緻的服裝，則讓觀眾們見識波蘭人豐富的生活型態。除了地區性的舞蹈，五大國舞中，最能代表波蘭的就是Polonez(舞會行列)#7和Krakowiak(勇士舞)，因為前者的皇家精神和勇士舞的男士馬 上英姿，最能彰顯波蘭驕傲的歷史。這是訪談過程中，負責打鼓的爺爺，非常鄭重的告訴我們的結論。

延伸閱讀參考：
波蘭的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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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Kujawiak在波蘭語裡，是走路的意思。3/4拍的尋夢舞，從Kujawy地區發源，成為全國流行的舞蹈。

註2：Oberek在波蘭語裡，則是旋轉的意思。同樣也是3/4拍，速度比尋夢舞快，即使是全國性的舞蹈，不同地區的舞法和旋律結構仍有不同。這裡選的是Lublin地區的Oberek，由年紀大的長者示範，更能表現出旋轉的意義，而非只是彰顯高難度技巧。

註3：Prussia在一次大戰前屬於普魯士王國，包括波蘭省份的Pomorze (Pomerania), Poznań (Posen) ,  Śląsk (Silesia);和部分的德國省份區 Westpreußen (West Prussia), Pommern (Pomerania), Schlesien (Silesia), 和Brandenburg。

註4：Congress Poland包括今天波蘭的 Suwałki, Łomża, Płock, Warszawa, Siedlce, Lublin, Radom, Kielce, Piotrków 和 Kalisz十個省份。

註5：Galicia包括Kraków, Lwów, Tarnopol, Sanisławów四個地區，後三個地區在二次戰後成為蘇聯附屬烏克蘭的一部分，Lwów仍有部分地區屬於今日波蘭版圖。

註6：Russia Pale這塊地區，今日皆以獨立國家型態出現，這地區的歷史和古代Rus帝國有很深的淵源，稱為白色俄羅斯，和後來獨立的國家Belarus也相關聯，此外，波蘭猶太人也和這地區有著緊密的歷史關係，有機會我們再仔細分析。

註7：這裡連結的影片版本是電影【入侵立陶宛或譯塔杜斯先生Pan Tadeusz】的一段。